最近一家日本网站的一篇报道引起许多国人的关注:一位日本记者因为好奇为什么那么多中国人到日本抢购电饭煲,就自己花钱从中国买了电饭煲,然后跟日本的电饭煲进行煮饭比拼,结果发现两款电饭煲煮出的米饭没什么区别,一样好吃。其实,日本这位记者的对比试验央视早就做过,结论也如出一辙。尽管国内网友对这样的对比试验多有调侃,比如“明明是日本的米好”“应该是日本的电好”“关键是得看水”“你们难道不知道筷子、碗的重要性”,但其言外还是流露出对那些盲目抢购日货的国人的不屑,以及对国货的认可和自信。
关于国货洋货对比的大讨论民间时常发生,电饭煲之外,能够触发的东西多了去了。比如,每次苹果出点事,都会引发网友口水战,这次iPhone 6S上市,网友对战再起。果粉吹苹果这好那好倒也罢了,却动辄拿国产手机垫背,这就让国货派非常不爽,相当于是逼他们出来掐架。实话实说,作为一个经常观战的圈外人,尽管笔者很欣赏苹果这个品牌,但还是立场坚定地站在国货派这一边。苹果产品是不错,但它绝非完美,也存在不少问题;国产手机确有质量服务不济的时候,也有一些不争气的品牌,但经过多年打拼,现在已经有不少品牌赶了上来,在许多方面并不比国外品牌差,要论性价比,真可以跟苹果、三星等国际大牌有一拼。
然而遗憾的是,对于上述事实,并不是所有中国消费者都看得清楚。不管电饭煲还是手机,给国货“低端”定性的那些人,其实根本不了解这些国货,他们多是人云亦云,形成了一种心理学上所谓的“刻板印象”。刻板印象也叫“定型化效应”,是指人受社会影响而对某些人或事持稳定不变的看法。在有限经验的基础上形成的刻板印象往往有消极的性质,会使人对某些群体成员产生偏见和歧视。研究发现,在许多产品领域,国内消费者表现出的刻板印象都很明显。在他们看来,与外国品牌相比,本土品牌在质量、性能、安全等产品属性方面均达不到高水平,并且这种观念不断被固化。举个典型的例子:某国内公司进行空调系统设备采购招标,其招标通告明确提出的“品牌要求”,是“中外合资及以上”。很明显,招标要求中“以上”这个词,既表现出招标方对合资品牌及洋品牌无原则的崇媚,也透露出其对所有本土品牌的有意低估和歧视。被视为“以下”的本土品牌除了感到不公平,还会产生一种被人无端贬抑的受辱感。
在心理学上,崇他与抑己是两种互生的心理状态,是一枚硬币的两面。但就可能产生的负面社会效果而言,后者更甚。本土品牌的刻板印象不仅仅是一个消费认知,它是中国社会现实语境下一种典型的社会认知偏差。这种刻板印象已经极大地影响了人们的购买意愿和消费行为,它不仅不利于本土品牌成长,消费者自身权益也会受到伤害,而更为严重的后果是,它最终会阻碍整个国家民族产业的振兴和国民福利的提高,威胁国家经济安全。
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,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,国货刻板印象也不是无由而生。假冒伪劣、诚信缺失、虚假宣传、恶性竞争、垄断暴利等这些问题的确大量且长期存在,使消费者对本土品牌产生极大的不信任。然而时移世易,现在市场环境变了,本土企业和品牌已经成长壮大,产品服务质量等有了根本性的提升,通信、高铁、机电及许多工业消费品的产品质量已达到国际先进水平,并不断占领国际市场,赢得世界声誉。显然,过去那种错误的刻板印象早该清除,需要对国货重新认识定位了。
要做的工作其实并不多,只要给本土品牌一个公平的市场环境,让它们有机会跟国外品牌同台竞技,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。比了才见分晓,别让国货未比先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