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前制造家具所使用的树木一般要种植50年以上,把这些树木砍下来运送到锯木厂处理,处理过程中把树木切割成小块,浪费掉许多木料,然后还要花时间把这些木料组装成家具,这样才能摆到商店出售,而这些木料组装家具往往使用不到10年就会开始吱嘎摇晃。
若不是见闻39岁的设计师Gavin Munro在英国德比郡种植园里“收获”的一次成型椅子,也许我们还不会发现上述木制家具传统制法的种种弊端。在Munro的种植园里,橡树、杨柳、梣树和梧桐树枝蔓在塑料模具引导下依着椅子、灯具、镜框和桌子的形状生长。经过修剪和嫁接,到了数年后的冬天收获后,让它在寒冷的天气中自然风干,便能得到独特且实用的家具。和传统家具制造相比,这样种出来的家具一点不浪费材料。Munro为自己的创意注册了公司,命名为“Full Grown”。
Munro说,这么干有点像3D打印,材料来自于空气、泥土和阳光。不过,来自大自然的打印需要付出更多的耐心,想要收获一把椅子需要等待5-8年,而桌子得等10-15年。Munro说道,除了常年对园子里每一根树苗和树枝的悉心照料,等待,是这项工作中最艰难的部分之一,“我们其实是靠信念在工作,这不是一个能立刻获得成就感的事业。”这项技术听起来十分前卫,不过Full Grown公司在官网站上不讳表示,这种培植艺术一千年前就出现了,比如古希腊和古埃及人培植的凳子盆景和中国的椅子盆栽。
不过Munro是第一人把这项技术认认真真地做成了家具产业。Full Grown公司第一批家具将在2017年出售,目前被预定的椅子每把2.5万元人民币,灯罩每个从1万到1.5万不等,届时预计创收突破百万级欧元。
社交媒体上,中国网友为此定价错愕,但从已经被预订一空的市场行情来看,自然有人情愿买单。这与小米、凡客等工业化产品人为的饥饿营销路数或许还不是一回事。下单之时,除了付出的金钱,也认可了等待的时间成本——那种等待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树木椅子一点一点长成、一点一点风干的心理体验已经在消费者心中发芽了,自然和时间的精雕细雕琢印刻在出品上,也印刻在消费者心上,产品与使用者的之间情感缔结在等待的时光中慢慢形成,还将在收获和使用时不断生长,人和自然的关系被一点一点拉近。
除了尝试新鲜,种植家具的魅力或许更多在于人力与自然之力在树木枝干上的较量、人的观念与树的本性在造型上的平衡。与泛着巨大利益诱惑而被无情砍伐又被违法偷渡的非洲黄花梨相比,花费数万金钱和数载光阴,获得集环保和功用、奢侈和节俭于一身的种植家具,何尝不是一种更为高尚、更为感性、更具象征价值的消费体验。